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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回 2021年11月13日

致宝贝

  焦竹音
  这是一个寻常的温柔的夜,秋声皆静,帘卷月光。我的小浵宝像袋鼠宝宝一样挂在我的怀里,吵着要听睡前故事。我的思绪天马行空,讲述着史前森林小甲龙离开父母的庇护,在繁星下奔向自己的山坡。小浵宝听完,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泪光,像微风拂过早春的稻田。他轻轻地问:“那以后我也要自己独立生活吗?可是我永远永远不想离开妈妈呀……”
  我一直不知该怎么回答。马上要跨入四周岁的小浵宝,鼓膨的脸蛋、柔软的皮肤、坚实的脚丫和澄澈的眼神,总让我想起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画笔下的圣婴。我经常沉迷于你的睡颜,心满意足地想着,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是属于我的。
  但我立刻就意识到,事情并非如此。等长大一点,你会被更精彩的世界吸引,会有自己的朋友、崇拜的偶像、广泛的兴趣和专注的梦想,甚至,等你再长大一点,你会遇到那个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人,会有自己的孩子,会像我一样给孩子毫无保留的爱,希望他能与这个世界和平相处。到那时候,你和妈妈的距离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亲密,不会看到妈妈下班就手舞足蹈、小脚欢腾,不会需要妈妈一遍一遍的哄睡、要在怀抱中才睡得安稳……
  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?作家、运动员、小提琴手,亦或是普通的程序员、管道工人?我无解,我只会告诉你什么样的人生算成功的,我只会教你如何爱人、如何快乐、如何追求内心的平静。
  如果你做了科学家,愿你不是为了名望和钱财呆在实验室里,而是出于热爱、怀着对科研项目的热情而孜孜不倦;如果你成为一名商人或金融家,愿你不要以圈钱敛财为目的,而是努力成为一位对社会有责任感的企业家;如果你是一名朝九晚五的平凡职员,愿你能在坐公交地铁、去食堂吃饭时,都能在乏善可陈的生活中感知到点滴的温情,拥有发自内心的快乐;如果你是农民,那么就像《平凡岁月的魅力》中的雷一样温柔长情,做一个心胸像海一样豁达、肩膀像山一样可靠的丈夫和爸爸;如果你的工作是扫大街,也愿你能够在清扫的过程中发现路人的善意,并对四季的变换心怀敬畏与欣赏;甚至,如果你要捡垃圾,也要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,闲时看一本书、读一幅画……
  人生的成功是谁能定义的呢?钱财和名利绝对不是幸福的准绳,也不是自信和豁达的源泉,更不是自由的根基。做自己喜欢的事、见自己喜欢的人,并从中收获踏实而富足的内心,其实生活没有那么复杂。
  我的小浵宝,你终将会在妈妈的不舍中一点点长大,在现实的坚垒和世间的柔情中蔓延你的枝丫,在某个日出薄雾的清晨开出自己的花。愿你此后每个夜晚都如此静谧安恬,愿你的每一个梦都能被悉心珍藏。